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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发表于10月19日，作者是The Athletic的雄鹿随队记者Eric Nehm，文章内容不代表译者观点。）
那一天，密尔沃基雄鹿的双向合同前锋桑德罗-马穆克拉什维利很兴奋，这是合情合理的。
那是2021年10月6日，自从马穆克拉什维利这一年被步行者用54号签选中并被交易到雄鹿之后，他第一次迎来了和字母哥在训练中交手的机会。
虽然有些年轻球员已经在训练营里待了一周，但雄鹿对于部分老将的态度更加谨慎，没有让他们参加头几天的训练。这些老将不久前才率领雄鹿获得了1971年后的首个总冠军。不过，马穆克拉什维利最终还是等到了在训练中对位那个男人的机会，就是那个两个半月前刚刚在总决赛收官战中狂砍50分，并把2021年的总决赛MVP奖杯带回了家的男人。
马穆克拉什维利天生外向，善于交际，很快就发现自己和队友们打成了一片。他开始闲谈和开玩笑，但却由于激动而犯了一个大错。
“他开始朝我喷垃圾话。”上周六，结束首场训练赛后走在费哲论坛球馆过道里的字母哥回忆道。
一年过去了，这段记忆对字母哥来说仍然是鲜活的。
“他说：‘哟，扬尼斯，我今天要在训练里防死你。’这时候我正在系鞋带，但他并不了解我。”字母哥接受The Athletic采访时说，“那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互动，第一次见面，但他并不了解我。他就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孩子，喜欢说个没完。他说：‘我今天要防死你。我要狠狠地修理你。’而我在系鞋带。我可以看到朱，我可以看到克里斯，他们……”
讲述这个故事时，字母哥假装自己正在系右脚的鞋带。他扬起一根眉毛，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对新人的不赞同，又用同样的眼神向左右的队友示意，然后继续低头系鞋带。
“他们的表情也跟我一样。”字母哥在The Athletic的采访中回顾道，“但我一句话也没回他。我只是系我的鞋带。我做了力量训练，吃了维他命。当练习赛开始的时候，我只有一个目标：马穆。我让他痛不欲生。雄鹿在他们的官方Instragram账号上发布了一个相关视频。”
“老兄，他好好羞辱了我一通。”马穆克拉什维利这样形容那一天。
“我让他痛不欲生，”字母哥说，“我彻底打爆了他。”
“（那个视频的）全部内容就是我在马穆头上扣篮，在马穆头上得分，晃过他，盖掉他，在他面前撤步跳投，以及上篮。”字母哥说，“你懂的，当他把视频发给我的时候，我说：‘拜托，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但随后我们回到了更衣室，我一边脱鞋一边问他：‘你还记得你今天早上说了什么，对吗？’他回答：‘呃，是的。’然后我就回了家。这就是我做事的方式。我不会吹嘘自己如何比赛。我只会打比赛。”
这则训练营轶事是个很好的提示，它告诉我们是什么让字母哥成为了如此伟大的一名球员，以及他每天是如何统治球场的。这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年轻球员也不失为一种警示。
然而遗憾的是，它其实根本没有发生。
这个故事完全是编造出来的。
是彻头彻尾的虚构。
是字母哥脑中的一项发明。
马穆克拉什维利从没说过那些字母哥宣称他说过的话。马穆克拉什维利从没有咒骂过字母哥。他没有在第一次和字母哥对位训练时说要防死后者。马穆克拉什维利真正说的话要无害得多，他只是想试着显得自信，融入自己的队友当中。
“是的，伙计，我冲着你来啦。小心点。”马穆克拉什维利记得自己是这么对字母哥说的。
乔丹曾经听到拉布莱德福德-史密斯说过一些话，但后者压根就没说；奥尼尔也曾对自己撒谎，认为大卫-罗宾逊曾拒绝给年少时的自己签名，并用这件事来刺激自己在日后和罗宾逊的对位中打出好的表现。和这两人一样，字母哥也在脑海里渲染了马穆克拉什维利的话，为自己的场上发挥提供了动力。而对于马穆克拉什维利而言，在那个时候对两届MVP得主喷垃圾话是无法想象的。
(译注：1. 1993年3月19日，芝加哥公牛104-99击败华盛顿子弹，但当季场均仅9.3分的拉布莱德福德-史密斯却面对乔丹砍下职业生涯新高的37分。乔丹声称，赛后史密斯用“打得不错啊，迈克”来嘲讽他。据说乔丹随后向大家保证，要在第二天背靠背对阵子弹时半场就拿37分。果然，乔丹次日半场狂砍36分，全场47分，率队以126-101痛击子弹；史密斯则只拿到15分。但多年后乔丹承认，史密斯根本没说那句话，自己只是编了一个故事来激发自己的斗志。
2. 多年来，奥尼尔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小时候找大卫-罗宾逊要签名却被拒绝，所以每回跟他交手时都渴望击败他。但在1996年奥运会期间，以及2020年一场众多NBA退役球星参加的zoom会议中，奥尼尔都亲口向罗宾逊道了歉，并承认那个谣言完全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奥尼尔说，自己有几年一度被罗宾逊打爆，所以必须设法让自己在和他对位时愤怒起来。最终，奥尼尔想出了“13岁时找罗宾逊要签名失败”的点子。)
“我是在开玩笑！最重要的是，我只是对能和他说话感到很兴奋。”马穆克拉什维利说，“想象一下，你来到这里，对面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你不禁感叹：‘哦，我的天哪。’每个人都知道，那些（话）不过是闹着玩儿的。我到这儿来的时候没有真觉得我是冲他来的。我那时候才21岁啊。”
然而，不知怎的，在字母哥的脑中，那些话变得完全不同了。训练营新人的三言两语成为了他那天的动力，成为了他必须在球场上解决的深仇大恨。对他来说，那次训练的目标很简单，而在达成之前他也绝不会停下来。
面对训练营的真相，字母哥一开始是不愿意相信的。他找人把马穆克拉什维利从更衣室叫了出来，让后者在走廊里告诉他那天训练前他（马穆）到底说了什么。
“小心点。我冲着你来了，伙计。”当字母哥要求马穆克拉什维利重复他当天的话时，后者这样说道。
字母哥把自己的这段记忆讲给了马穆克拉什维利听，但这位22岁的年轻人一再地否认。于是，字母哥称赞了马穆克拉什维利在训练赛中对他的一记盖帽，以及对他这个2019-20赛季NBA最佳防守球员的一次转身过人，随后便让马穆克拉什维利回去继续穿衣服了。
马穆克拉什维利回更衣室后，字母哥承认自己可能搞错了。
“我要把这一点说出来：在我的头脑里——我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是不是这样——但在我头脑里，有时候我会夸大一些事情。”字母哥告诉The Athletic，“我会把事情想成另一种样子，它能让我更有激情，能驱使我去赢得更多东西。也许，这个训练营事件就是那种情形中的一个。”
“但我确实记得他说了一些话。就像是‘哟，今天我要防死你。你别想在我头上得分。’（他说了）类似这样的话，但我什么也没回答他。不过在我做力量训练时，我满脑子都是那几句话。‘我要防死你，伙计。我要这样做，那样做。’但马穆完全不知道我的想法。这就是你可以突袭他们的时候，趁他们还没准备好。他们觉得问题已经过去了，但其实并没有。问题才刚刚重新出现呢。”
仅仅因为自己想象出来的受辱就在一名双向合同球员第一天训练时打爆了他，这似乎有点过了。但在拥有了一间摆满奖杯的储藏室、一个总冠军、以及一长串最终把自己推到NBA历史75大球员第24位的成就之后，这正是字母哥为了继续打出高水平的比赛而需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是的。
尽管这种心态部分地解释了为什么字母哥在即将度过自己NBA生涯的前十年之际能进入联盟最佳球员的讨论，但它并不是刚刚产生的。从他以一个瘦削的希腊少年的身份默默无闻地进入联盟开始，他就一直是一个狂野的、甚至有时有些不理智的竞争者了。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NBA用这个自我激发技巧的情景。
“面对卡梅隆（安东尼）的主场比赛。”字母哥告诉The Athletic。
他提到的这场比赛发生在2013年12月8日。那是字母哥在NBA的第一次首发出场。作为一名19岁的新秀，他在出场的41分46秒中拿到10分7篮板2助攻2抢断1盖帽，并在比赛还剩19秒时犯满离场。雄鹿最终历经两个加时以101比107不敌尼克斯。
虽然比赛本身很平常，但字母哥在场上的行为和态度却引人注目。
从第一秒起，字母哥就在防守端缠上了前一个赛季在MVP评选中票数第三的得分王安东尼。
在比赛中，字母哥从头到尾都显得很愤怒。他在场上的每个角落跟安东尼拼身体。他努力地造进攻犯规，躺在地上向没有吹哨的裁判抱怨，但又会立刻回到想在下一个回合中获得空位的安东尼面前。整个晚上，字母哥都是个讨厌的家伙。他不停地骚扰安东尼，死死地黏着后者。而安东尼脸上的微笑一直清晰可见，这似乎更加激怒了字母哥。最后，尼克斯还是占了上风。（安东尼拿下了29分，但29次出手只命中了9次。）
赛后，字母哥告诉记者说，他不能忍受安东尼“伤害我和我的队友”以及“对着我喋喋不休”。安东尼脸上的微笑和这些言论使得人们长期以来都假设安东尼在比赛中对字母哥喷了垃圾话。2019年，字母哥对The Athletic复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紧绷的神经，观众席的家人，第一次首发，甜瓜的垃圾话，但我记得那个晚上。”字母哥声称，“我没有退让。”
安东尼对此补充道：“我欣赏他的态度。当有人执行那种任务时，我会乐在其中。”
所以，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安东尼那晚到底说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朝字母哥喷垃圾话？
“没有。”字母哥说，“我只是在努力去……”
十年后，费哲论坛球馆的走廊里，字母哥回忆这个故事时也开始扮演年少时的自己。他挺起胸膛，舒展肩膀，抑制着从自己的第一次NBA首发经历中感受到的愤怒。他开始带着怒容来回踱步。
“他不尊重我。”字母哥一边在通道里走来走去一边说，“他对着我喷垃圾话。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话。为什么他要像看一个流浪汉一样看着我呢，伙计？得了吧。我在这儿啊。我也在这儿啊。”
很快，字母哥就从角色中跳脱出来，回想自己那天晚上的行事风格。
“好，现在我是一个新秀。我18岁了。”字母哥笑着说，“老兄，我正在对自己撒谎。”
他又回到了故事中。
“他认为我弱不禁风，老兄。”字母哥又开始面露愠色，一边走一边活动手脚，继续说道，“他们认为我瘦得可怜。我不会一事无成的，伙计。我要留在这个联盟里。我不要去G联赛。我要去G联赛了吗？不，滚一边儿去吧。”
被这段记忆逗笑了一会儿之后，字母哥又开始回忆起那个晚上，以及他自己的心态。
“卡梅隆大概是这样问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字母哥最后笑了笑说，“是的，那很疯狂。在那么早的时候，他就问我了。”
“我总是这么做。你尽力寻找动力，使自己不对所做的事感到无聊，不是吗？就像去年，我就有一个好的理由。我场均30+10+6了。现在，动力是什么呢？你来到这里，然后说，‘好吧，我要再做到一次。’你努力找到一些东西，然后创造一些方案。你得花功夫改写剧本。这就像是一部电影，你知道吗？从现在到年底有一个剧本，你得尽力去改写它。”
当开启自己的第十个NBA赛季时，字母哥可能需要让他的自我激发策略变得比以前更强才行。
因为九个赛季以来，他已经交出了一份NBA历史上鲜有人能匹敌或胜过的生涯早期履历。
六次NBA最佳阵容，六次全明星，五次NBA最佳防守阵容，两次常规赛MVP，一次NBA年度最佳防守球员，一次全明星赛MVP，一次总决赛MVP，一次总冠军。
而上赛季，他的表现放眼NBA历史也只有寥寥几人才能打出。
根据Basektball-Reference的统计，上赛季的字母哥场均得到29.9分11.6篮板5.8助攻。这个级别的数据历史上只有贾巴尔、贝勒、张伯伦、大O和第二个MVP赛季（2019-20）的字母哥本人才拿到过。而且在球队缺少了二当家的情况下，他还是率队和最终打入总决赛的东部冠军凯尔特人打到了第七场。那个系列赛中，他成为了NBA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在一轮季后赛中得到200分、100个篮板和50个助攻的球员。
所以，身处自己的巅峰期，一段注定会被载入名人堂的生涯的中期，下一个挑战是什么呢？
“我得变得更好。”字母哥在The Athlectic的采访中说，“得变得更好才行。今年我还要面对其它的战斗，其它的挑战。我们全队都必须提升自己。但我还没完全准备好。我还得变得更敏锐。我还得为自己的比赛下更多功夫，也需要更相信自己。”
“我需要在比赛中爆发出更多能量，把自己的能力更好地发挥出来。我的感觉就像是，在那些我能做到的事上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总还没有做到很好。那就是我的下一步：把我今年夏天努力做过的事情做得更好，让自己在比赛中打得更加轻松。”
“我怎么才能让自己打得更轻松呢？这不容易。你想要变得伟大，这是不容易的，而且我怎么才能在为队友创造机会的同时自己也打得很好呢？我怎么才能在没有砰砰砰砰的碰撞、没有过多身体接触和其它麻烦的情况下更有效率地在半场就拿到十分呢？那些家伙老是撞我，我有种每个回合都被犯规了的感觉，因为我要从这样的对抗中杀出来。”
自从四个赛季前迈克-布登霍尔泽成为雄鹿的主教练以来，字母哥就成了最有统治力的篮球运动员。字母哥向The Athletic解释道，2019年东部决赛雄鹿输给猛龙之后，随着他多练出了七磅肌肉，并获得了明显更大的进攻空间，他已经可以在进攻端肆意冲上去扣篮了，但这绝对还不够。
他需要提升自己的技巧，获得其它的招牌进攻方式，而不是在季后赛的每个进攻回合都不得不打破面前的防守者们铸起的肌肉壁垒。所以，字母哥开始调整他的出手选择。
字母哥近几个赛季的出手选择
字母哥在自己的第一个MVP赛季非常依赖篮下出手，但他紧接着在第二个MVP赛季就把三分出手的比例大幅提升到了20%。过去两个赛季，他又减少了三分出手，开始更多地在中距离投篮。
上赛季，字母哥有32%的投篮出手是在中距离，这个比例是他自2017-18赛季以来的新高——那是基德身为雄鹿主教练的最后一季，当时字母哥的出手有37%是中距离投篮。更重要的是，当字母哥开始专心精进自己在休赛期练习的技能后，他的中投命中率便来到了生涯最高的41%，其中长两分（出手点在距篮筐14英尺（4.27米）处到三分线之间的投篮）的命中率为44%。
一个简单的数学计算：2乘上0.44只是0.88，而2乘上0.77（他上赛季在篮下的命中率）则是1.54。
所以，篮下出手对字母哥来说总是更有效率的。但如果他作为球员要有所成长，他就得持续进化为更好的得分手，开发出不同的方式来惩罚防守。
“如果我被犯规，走上罚球线，在毫无防守的情况下罚两次球，那还有谁能撞我呢？”字母哥问道，“我该怎么走上罚球线呢？如果有个家伙推了我，我可以不顶着犯规继续打球——有时候你必须这么做——而是说，‘哎，那是个犯规’，对吗？你懂的，就是（向裁判）表明那些人在撞我。”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既承受更少的冲撞，又保持原来的杀伤力呢？（我得）搏得更多的罚球，出手更多的跳投。更多的勾手。”
这就是字母哥本赛季面临的挑战。他如何才能在一支进攻处于联盟顶级的球队继续当一个兼具高效和杀伤力的进攻核心，同时又减少每晚受到的物理打击？更重要的是，他如何才能既做到这一点又拿到自己的第二座总冠军奖杯？
“今年，我可以场均只拿20分。只要我们能赢，我就没问题。”字母哥说，“如果我们赢了，我完全没意见。我完全没意见。”
字母哥顿了顿，用手指向他凝视了一秒的女友玛利亚-里德斯普里格，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利亚姆和马华力。
“我仍然会被爱着。你懂的，我可以今年场均拿20分，明年场均砍30分。我只想赢。”
“我怎么做才能赢呢？如果你给我一个能把我引向胜利的方案，我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我觉得为了我们的胜利我必须逼出自己的极限，这就是我每一年，年复一年地，把自己逼到极限的原因。等到我觉得我不必这么做的时候，你会看到的。也许不是现在，也许是我33岁的时候，你会看到我开始走下坡路了。”
“（到那个时候）我就不用这么做了。马乔恩（比彻姆），去得个25分吧，今晚我只拿16分。让我成为一个（鲍里斯）迪奥式的球员，让我为你们创造空位吧。等到那时候，就让我做点别的事情；但现在，我还是得把自己逼到极限。为了这支球队的伟大，克里斯（米德尔顿）得把自己逼到极限，朱（霍勒迪）也得把自己逼到极限。”
字母哥从没想象过自己能打到今天这个地步。当他第一次获得NBA的首发机会对位安东尼时，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找到一种不断发挥自身优势的方法，使自己长时间地处于世界最佳篮球运动员的讨论中。
“他们问我，‘你曾相信自己能成为你今天的样子吗？’不，我不相信。”字母哥告诉The Athletic，“他们也问过另一个问题，‘你想要成为你今天的样子吗？’我从没有计划过。我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篮球运动员，但从没想过要成为最好的。我说过我想打入NBA，但从没想过成为最佳球员之一。”
“但我非常非常努力，之后突然就来到了一个地方，使我不禁感叹：‘天哪，这到底咋回事？’我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山巅了。”
字母哥说话时又开始表演自己用言语描绘的场景。在费哲论坛球馆的走廊里，他仿佛把自己带到了一座高山的山顶，在四周呼啸的狂风中半蹲着维持身体平衡，寻找着其它生命的迹象。
“我在山顶大喊：‘还有人在这里吗？’”字母哥继续道，“但紧接着望向身旁你就可以看到科怀、乔治。你会看到卢卡，约基奇，恩比德，勒布朗，杜兰特，还有斯蒂芬。这时你会说：‘我在找优秀的角色球员，有着伟大生涯的那种，他们在哪里呢？’我不是不尊重他们，他们也很伟大，但我本来只想做一个伟大的角色球员，伟大的第六人。可是转眼之间，当你极其努力，当你把生命都奉献给篮球的时候，疯狂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就是XX的糟透了的地方——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的脏话——糟透了的地方，我现在想留在这个位置上了。我接受了它。我接受了挑战，它是我生命中的下一个章节。但我并不想要随之而来的每件事情。我不想要人们的那种关注。在阿布扎比的时候，我只是像平常一样罚球热身，结果旁边就有50个人围着我照相，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地——我不想要。但最后，我的个性又使我不会被吓跑，而是会专注于比赛本身。如果我专注于比赛，我就会谦逊起来。我就可以继续前进，继续应对将来的事情。”
这就是字母哥需要坚定意志的原因。他需要自我激发技巧、休赛期的苦练、看似无穷无尽的活力以及从感受到的轻视中生成的优势。拥有了所有这些东西后，他才能接受自己在这项运动中所处的地位，并在此基础上精益求精，激发出更好的自己。
除非被问到，否则字母哥很少谈起他和另一个球员的关系。但他学到的很多东西都来自于这个他在职业生涯里模仿得最多的球员：科比-布莱恩特。
字母哥的职业生涯可以用三个要素来定义：求胜的意愿，永不停止的竞争心，以及通过对场上和场下的科比的多年研究而建立起来的比赛优势。
“我永远不会说什么东西来玷污科比的伟大名字。我不喜欢去提到他。”当被The Athletic要求比较两人的心态时，字母哥回答说，“我觉得他应该被提到，不应该被遗忘。但我不喜欢通过提到他的名字来为我们即将进行的对话吸引关注。我和他并不亲密。我没有经常和他一起做这做那。但我会这么说，就他的某些思维方式而言，我和他是相似的。”
虽然字母哥也许是出于尊重才避免了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确实深受这位已故的NBA伟大球星的影响。
2018年，去洛杉矶参加自己生涯第二次全明星赛的字母哥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不是把全明星赛MVP的奖项带回家，不是砍下30分，甚至不是率队取胜。他想偷偷找个机会和科比聊聊，让后者相信他夏天在洛杉矶需要一个训练伙伴。
这招奏效了。字母哥成功地和科比说上了话，而且跟科比一起参加了休赛期的训练。
这次训练印证了字母哥事先想到的每一点，也为他余下的职业生涯铺好了道路。
“也许我的天赋没有他高，但我们是在谈论一个从生涯第一天到退役为止都拼了命地训练的家伙。一个为了胜利而打球的家伙，一个把自己逼出极限的家伙，一个从站上球场那一刻起就有了杀手心态的家伙。”字母哥回忆着那次训练说，“他就像有——我觉得他有两种人格。”
“当我们站在场边说话时，我记着笔记，我们谈笑风生，相互开着玩笑。但当我们走上球场，这混蛋就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我觉得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对不起，科比。我们还要投多少次？’‘25。’‘好的，25次。’‘不，是投进25次。’‘同一个投篮动作要投进25次？’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投篮。你得投到筋疲力尽。我心想，该死，这家伙真是与众不同。”
从字母哥身上也能看到这种双重个性。
新闻发布会上，他会讲冷笑话；雄鹿大胜时，他会在场边发出阵阵笑声，脸上写满喜悦；不管走到世界上哪个地方，他似乎都能载歌载舞。然而与此同时，他也认真得要命。他想在球场上冲击其它球队，让那些胆敢防守他的人感到后悔。当年轻球员们来到密尔沃基时，他的榜样力量是不可忽略的。
“我经常观察扬尼斯的一举一动，比如他在赛前会做什么准备，以及他会以什么样的心态进入比赛。看到他如此专注，我也尽量让自己向他看齐，因为我正在努力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新秀马乔恩-比彻姆最近告诉记者说，“他不跟任何人说话。他只是保持专注。他总是有着同样的习惯，做着同样的事情。我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全神贯注了。”
字母哥告诉The Athletic，即使是现在，2022年，他也仍然在研究科比——不仅是科比的动作、工作方式、在场上展现出的强度，还有他在采访中说话的方式和他的其它举止。对字母哥来说，他找到的每段视频都是一次铭记科比教诲的机会，而且有时候，他甚至还会把那些想法传递给下一代。
“我看了《救赎之队》的预告片。”字母哥回忆说，“科比在里面说，‘我要（为比赛）定下基调。这家伙是我的兄弟，保罗-加索尔。’加索尔曾给科比的孩子施洗，是科比的孩子的教父。然而科比却说：‘我要定下基调。我知道该怎么打。我要干碎他。我要“嘣”地一声干碎他。’然后在比赛中，“嘣”地一声巨响（科比狠狠地撞翻了加索尔）。于是每个人都变得狂热了起来。”
“我截取了那个片段——它应该是在预告片里——发给了我的兄弟们。我可以给你们看看我当时发的消息。我说，‘为了变得伟大，你得疯狂一点才行。’”
字母哥并不是随便说说。
如果他一点也不疯狂的话，他就永远不会费力气去打爆一个新秀，一个拿着双向合同、在自己的首次训练中想要用一些并无恶意的垃圾话来拉近和队友间距离的家伙。如果他不太愿意在脑中扭曲事实的话，他就不会在19岁时用那么有侵略性的方式去防守NBA最好的球员中的一个。
正是他的精神力量使他那极端的竞争心能够熊熊燃烧，把他的比赛表现提升到另一个级别。如果他在生涯的下一个十年里还能把这种强大的心理化为优势，那它也许最终就会成为他留给联盟的精神财富，就像科比影响他的方式那样。
“我和科比有两种不同的比赛方式，但当我们谈到心态时，很少有人能和我们相比。”字母哥说，“但我永远不会说我和科比的心态完全相同。我相信，当我退役的时候，人们会这样谈论我：‘那个混蛋不是最有天赋的，但他是个该死的杀手。他证明了这一点。从职业生涯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他都展现出了这种特质。他从来不惹麻烦。他永远集中精力干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的工作。那家伙是个该死的杀手。’”
“现在，我达成了些什么成就？我不知道我还能取得什么成就。夺得另一个总冠军？我说不准。但我知道我有什么样的心态——它能让孩子们将来回看我的篮球生涯时发出这样的感叹：‘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原文：Eric Nehm
编译：小行星坠落
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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